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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0日，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发布内部信，宣布辞去CEO职务。这是自4月底首席财务官周被任命为掌门人以来的又一次重大人事变动。邮件显示，字节跳动CEO将由联合创始人梁如博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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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注于学习知识，系统思考，研究新事物，尝试和体验，为公司创造十年更多的可能性，”张一鸣在内部信中说。他还说“我喜欢上网，喜欢看书，喜欢听歌，喜欢发呆”。

这符合外界对张一鸣的固有印象:1983年出生于福建龙岩的客家人，一台擅长延迟满足的精密机器，在行为和情绪上都可以调试优化。在字节跳动创造了10万员工规模的庞大互联网新生力量的80后，发现在“为老而活”之后，他们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符合他们性格逻辑的选择。

尽管张一鸣卸任首席执行官，但他仍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院长齐玉东告诉记者，从公司发展的角度来看，这很正常。“和上一个差不多。他们打算做更有趣的技术前沿业务，但他们仍然可以控制公司的方向。”

张一鸣的《激流》和《勇敢的撤退》

在圈内，张一鸣与美团王兴、雪球方三文并称为“龙岩三杰”。这一次，张一鸣的CEO和他的大学同学、联合创始人梁如博成为了好朋友。一路走来，梁如博这样评价张一鸣，“他不打牌，不玩游戏，不看电影，他甚至给自己起了个‘道德状元’的称号”。

然而这样的人，却是中国财富金字塔的顶端。在胡润研究院今年发布的2021胡润全球富豪榜中，年仅38岁的张一鸣以3500亿元财富首次进入中国前五，全球排名第26位，比去年上升89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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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有点突然，”上海财经大学电子商务研究院执行院长崔丽丽告诉《经济观察报》。

张一鸣的辞职。在外界看来很意外。29岁，张一鸣创办今日头条，33岁创办Tik Tok。在张的带领下，采取无边界扩张战略，大举进军视频、资讯、电商、教育、游戏、社交等领域，开发了、头条、火山等一系列现象级应用。，从而成为互联网领域的超级独角兽。

“字节过去几年一直在攻城略地，发展很快。抖音的发展甚至触动了美国采取国家机器来遏制它。可以说字节对中国乃至全世界的影响都很大。”崔丽丽说。

万得数据显示，字节跳动的估值已经超过全球最大零售商沃尔玛，距离阿里巴巴市值仅一步之遥。

最近曝光的一份对字节跳动2021目标的采访显示，2020年字节跳动广告收入将达到1830亿，2021年目标为2600亿。今年一季度，Tik Tok广告收入超过310亿元，今日头条广告收入91-92亿元。另外，Tik Tok直播电商今年GMV 5000亿，主攻方向是Tik Tok平台优化联盟(头部品牌)，GMV目标3000亿左右；其他腰尾品牌GMV的目标是2000亿左右。

公开资料显示，字节跳动2016-2018年营收分别为60亿元、160亿元、500亿元，呈几何增长态势，年增长率超过200%。

但与此同时，对于张一鸣和字节跳动来说，同行竞争和监督的“洪流”正在涌动。

一方面，字节跳动越来越被Aauto Quicker和腾讯视为眼中钉，在短视频、游戏等领域展开激烈竞争。2018年，甚至与腾讯CEO马发生了“正面冲突”。张一鸣在朋友圈讽刺腾讯“微视”抄袭，挡不住Tik Tok的步伐，导致马花藤回应“这是诽谤”。

另一方面，作为互联网巨头，字节跳动也面临着平台经济反垄断的新常态。2020年底，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发布《平台经济反垄断指南(征求意见稿)》，整治互联网企业垄断行为。阿里巴巴、腾讯、美团都参与其中。至此，阿里巴巴已被罚款182亿元，美团正因“二选一”接受调查。

张一鸣最终选择了退居幕后。然而，企业信用信息查询平台的结果显示，尽管张一鸣卸任字节跳动CEO，但他仍拥有数百家公司的实际控制权。

据七宝数据显示，目前张一鸣参股的企业有15家，12家企业的高管仍为字节跳动股份的疑似实际控制人和最终受益人，持股98.81%。梁汝博是Tik Tok的创始人。目前，梁如博是3家公司42家公司的高管，现任北京微播视界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

谈到卸任的原因，张一鸣说，字节跳动很幸运，抓住了时代发展的机遇。虽然现在公司业务发展不错，但未来应该不会在这里待更久，变得更有创意和意义。希望能从繁杂的业务事务管理中抽身出来，专注于自己的学习和提升，得到更大的创新和突破。

在内部信中，张一鸣表示，目前，字节跳动正在探索教育公益、脑科疾病、古籍数字化整理等新的公益项目，希望能更深入地参与其中。

张一鸣并不是第一个“提前离开”的互联网巨头。今年3月，拼多多创始人、时任董事长黄征在一封致股东的信中宣布，其辞职已获董事会批准，董事长一职移交给联合创始人陈雷。黄征也说过“我要摸着十年后路上的石头”，为拼多多探索一个高速、优质、深度发展的新空室。郑、还计划“为公司创造更多的十年可能性”。

为什么是梁如博？

事实上，早在一年多前，张一鸣就已经释放出“放权”的信号。2020年3月，张一鸣卸下字节跳动国内业务管理事宜，任命张立东为中国区主席字节跳动，全面统筹公司运营，包括中国区战略、商业化、战略合作伙伴建设、法务、公共事务、公关、财务、人力字节跳动；中国区CEO张南全面协调公司中国区业务的产品、运营、市场、内容合作，包括今日头条、Tik Tok、西瓜视频、搜索等业务和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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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花更多的精力来改善字节跳动的全球管理团队。”张一鸣当时在一封内部信中说。梁如博的接任可能是张一鸣在思考了一年后决定用来改善管理团队的一个大动作。

梁如博是谁？这个之前对大众来说有点陌生的名字，突然走到了聚光灯下。

公开资料显示，梁如博是张一鸣的大学同学，也是张一鸣的重要创业伙伴。早在2009年，两人就在第一次创业**同创立了垂直房地产搜索引擎“九九房”。2012年，他们共同创立了第二家公司字节跳动。

从字节跳动成立到2016年，梁如博一直担任字节跳动的产品研发负责人，负责早期很多重要的产品和业务，包括头条号、广告体系、用户增长体系等。此外，他还负责在企业沟通和协作领域广泛应用的软件“飞书”和效率工程。

创业成功后没有血淋淋的剧情，张一鸣非常信任梁如博。“公司成立以来，从采购安装服务器，我写的系统，重要的招聘，企业系统，管理系统建设，我接手了一半。他帮我做了很多事情。”在今天的内部信中，张一鸣在回忆他们早期创建字节跳动的经历时这样说。

梁如博的技术和能力显然没有辜负张一鸣的信任。今日头条，第一个专注算法推荐机制，为字节跳动未来崛起奠定基础的引擎产品，最早的技术总监。自2020年以来，梁如博一直负责集团的人力资源和管理，推动了字节跳动的组织建设和人才发展。据了解，在过去的一年中，字节跳动的全球员工人数从6万增加到10万。

在接下来的六个月里，张亮和他的妻子将共同努力“确保在年底前做好交接工作”。与此同时，张一鸣还呼吁字节跳动员工支持新CEO的工作。未来，以梁如博为首的字节跳动能否续写张一鸣时代的辉煌，令人期待。

更让人关注的是，上市是掌舵人张一鸣未竟的事业，接下来就看梁如博的了。

为什么互联网大佬都流行提前离职？

张一鸣并不是唯一一个提前从公司管理层离职的互联网公司老板。在他之前，黄征于今年3月17日卸任拼多多董事长。同为80后的张一鸣和黄征在年轻有为的时候选择了下台。

两人都表示不再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务，然后将精力投入到探索公司新的10年。

正值壮年，为什么两个互联网大公司的创始人都早早离开了？深科院院长张晓容告诉记者，这与当前的国际环境、国内环境和公司内部治理环境有关。

张一鸣和黄征是中国互联网行业的第二代企业家。他们创办的公司的成长环境和第一代百度、腾讯、阿里巴巴都不一样。在国际大环境下，第一代企业都是外资扶持的，而当时外资可以从中国互联网公司中获取巨额利润。现在国内公司成长起来了，就出海和国外公司竞争。这个时候，企业领导者需要有更多的国际视野。

“现在字节跳动正处于第二阶段，从应用工厂到全球孵化。对于张一鸣来说，带一支这样水平的球队是有压力的。”艾媒咨询CEO张毅告诉记者。

张一鸣接下来的计划是，奠定公司的日常管理，专注于长期战略、企业文化、社会责任等长期重要的问题，计划“相对集中精力学习知识，系统思考，研究新事物，尝试和体验，为公司十年创造更多的可能性”。

黄征表示，辞职后将专注于食品科学和生命科学领域，为拼多多探索十年后高速、优质、深度发展的新空室。

张毅与这两家公司有很多联系。他告诉记者，张一鸣和黄征都要退休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公司其实是一件好事。创始人从繁忙的日常管理中解脱出来，可以让自己更好的成长。“这个角色有点像气球。气球能吹多大，生产出来就基本定了。需要一个更大的气球来支撑企业。”

除了和，马云和刘也在国内主要互联网公司中退居二线。相比一代60后、70后创始人，新经济公司80后创始人的退休比例更高。张毅已经跟随互联网行业十几年了。他告诉记者，这是由于两代企业家的经营策略不同。“第一代互联网人都把公司当自己的儿子，很少有人想着融资上市。二代的布局一般以融资上市为目标，这也是新经济公司发展的一个特点。”

在国外，互联网公司创始人退休是常事。今年2月3日，在亚马逊股价和贝佐斯个人财富接近历史最高水平的时候，贝佐斯宣布将于今年第三季度卸任亚马逊CEO。比尔2000年卸任微软CEO，2020年彻底离开董事会。谷歌联合创始人拉里·佩奇(Larry Page)和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也于2019年辞去了公司的主要职务。

从他们退休后公司的发展来看，并没有受到创始人辞职的影响。目前，亚马逊、微软和谷歌仍是美国五大互联网公司之一。

张晓容告诉记者，张一鸣辞去首席执行官一职在短期内不会对字节跳动产生特别大的影响。“外部环境没有改变，公司基本面没有改变，属于和平交接。公司战略比较稳定，新的接班人会延续之前的战略。对于公司的发展，还是会走在正常的轨道上。”

当然，会有挑战。如果公司遇到紧急情况或危机，继任者可能无法应对。这种事情只有创始人才能解决。“这时候如果创始人不在，公司会遇到很大的风险。”

以下是张一鸣内部信的全文。

最近几个月，很多学生问我为什么从今年开始没有更新我的双月刊《OKR》。说实话，我对去年的三个年度OKR感到相当不满意，那是关于探索长期新战略、研究组织和管理以及促进社会责任的。因此，自新年假期以来，我一直在思考，双月、一年和更长期的OKR如何不仅仅是线性延伸。我有不同的想法。我决定从CEO的角色上退下来，抛开日常的管理工作，作为公司的创始人，专注于长期战略、企业文化、社会责任等长期重要的事情。

我们有幸抓住时代发展的机遇，在基于机器学习技术的移动和视频上进行创新和实践，并取得了一些成果。从毕业到字节跳动开始，我自学了很多东西，思考了很多问题，比如如何更有效的分发信息，如何将产品与技术结合，如何将公司作为一个产品来提升。这些思想有助于字节跳动的建立和发展，而创业经历丰富和验证了这些思想。虽然现在公司业务发展不错，但未来，我们不仅能做大，还能更有创意、更有意义，完成“激发创意、丰富生活”的使命吗？

持续的深度思考和大胆的想象是创新成果得以实现的基础。但人们更多的是关注商业模式的改变和品牌渠道的更新，很少注意到技术变革已经在酝酿。只有少数人能够预见未来并创造潮流。如今电动车行业如火如荼，大部分人可能都不记得特斯拉是18年前创立的。当时以笔记本电池作为原型尝试。很多人都知道Mac的软件包管理工具是家酿，但很少有人知道，在20世纪70年代，极客们在家酿俱乐部展示和讨论了Apple I和其他个人电脑原型。虚拟现实、生命科学、科学计算对人类生活的影响已经露出曙光，这需要我们突破商业的惯性去探索。与此同时，科学技术对社会的影响也越来越大。我们应该继续学习企业如何更好地承担社会责任。

在第七届年会上，我和大家分享了《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一句话——“有时候早饭前，我已经相信六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会发生”。我喜欢思考理论上可能存在，但现实中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我的签名文件一直喜欢发呆。我说的发呆，不是指玩空，而是想一些很少有人讨论的很无止境的想法。但是在忙碌的工作中，越来越多的情况下，现实中发生了很多事情，而我却不知道。感觉这几年很大程度上是在“为老而活”。比如17年前，我就能时刻关注机器学习技术的新进展。最近三年，没学到多少东西。我收集了很多头条和西瓜的专业视频和文章，但是断断续续的看，进度很慢，技术研讨会也很难跟上进度。

三年前，我和一些创业者做了一个分享。最核心的一点是，CEO要避免一种普遍的负规模效应——当业务和组织变得复杂庞大时，作为中心节点的CEO很容易陷入被动地位:每天要听大量的汇报和总结，要做大量的审批和决策，容易导致内部视角和知识结构更新慢。于是在最近的半年里，我逐渐形成了这个想法，对自己的状态做一个调整，离开CEO的工作岗位，能够相对集中精力学习知识，系统思考，研究新事物，尝试和体验，为公司十年创造更多的可能性。同时，公司在社会责任和公益方面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其中新增了教育公益、脑疾病、古籍数字化整理等项目。也在不断探索中。我个人也有一些投入，想法也比较多，希望能更深入的参与。

同时，该公司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得更好。希望有比我更合适的人来完善日常管理，保证公司健康发展。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成熟管理者，也不太会社交。我更喜欢学习组织和市场的原理来减少管理。我喜欢上网，看书，听歌，发呆。3月份的时候，我小范围讨论过这个想法，提出让茹博接任CEO一职。大家都很理解和支持，同意了我的提议。茹博是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字节跳动是我和他一起创办的第二家公司。在字节跳动，他先后担任产品R&D、舒菲和效率工程、人力资源和集团管理等职务。公司成立至今，从采购安装服务器、重要招聘、企业制度、管理制度建设，他接手了我写的一半的系统，帮我做了很多事情。在接下来的半年里，我们两人将共同努力，确保在年底前完成交接。请支持新任CEO茹博的工作！

几年前的一次旅行，我发朋友圈说:旅行的部分意义在于时间空的切换，更容易把主体当成客体，审视自己和生活本身。卸任CEO后，除了专注于长期战略、企业文化、社会责任等长期问题外，也能更容易地从外部视角观察公司。在公司2012年的商业计划书里，我跟团队说，希望大家把创业的过程当成同行欣赏风景的旅行。希望你在这次旅行中支持我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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