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AI金融社魏一宁

编辑|杨杰

2021年11月，很多QQ用户发现打开PC端QQ私聊窗口时，窗口变宽了，因为聊天窗口右侧的QQ show界面不见了。

2020年12月，QQ秀付费服务“红钻贵族”下线，关闭了续费入口。到了今年，QQ秀也开始消失在PC上QQ的聊天界面中。对此，不少网友感叹“青春又过去了”。不过腾讯官方很快回应称“不要急着流时代的眼泪”。PC端的QQ秀只是被折叠了一下，并没有完全下线。

2021年11月10日，腾讯发布第三季度财报。财报显示，微信共有12.626亿用户；QQ移动端月活跃账号仅为5.737亿，同比下降7.1%，环比下降2.9%。

在腾讯的移动社交矩阵中，QQ的月活下降已经成为不可避免的趋势。从2016年第三季度开始，QQ的月活跃账户开始下降。直到现在，QQ数据的下滑趋势已经持续了五年。

但时至今日，仍有近6亿用户坚守QQ。相比较而言，拥有近6亿个月生命的QQ还是一款成功的产品。即使面对小红书、知乎、灵魂等新竞争者的竞争，依然是仅次于微信的第二大移动社交App。

对于大量的70后、80后用户来说，已经有22年历史的QQ在他们的记忆中早已是互联网的“化石级”社交产品，但仍有“死忠”粉丝坚守这一阵地。

同时，“这个年轻人”还是QQ上的活跃群体。《2019年00后用户社交行为报告》显示，QQ会员中有一半是年轻的00后，每天67%的谈资是00后发布的。

腾讯一直没有放弃这个立场。2021年4月15日，腾讯平台及内容事业群进行大调整，梅田工作室集团总裁姚晓光执掌QQ。

QQ恢复增长并不容易。但作为腾讯庞大的流量基数，必须把年轻人留在上面。曾经创造了《QQ飞车》《穿越火线》《王者荣耀》的姚晓光会给QQ带来怎样的改变？

谁还在用QQ？

从PC互联网时代到移动互联网时代，QQ活跃用户数一直在减少。从2015年开始，QQ的月总用户数呈下降趋势，但智能终端的月活跃度仍在上升。也就是说，相当一部分用户主要通过定位器使用QQ。

2016年，微信和QQ月活跃度首次持平。从此，微信开始超越QQ。截至2021年第三季度，QQ的月活跃度已经不到微信的一半。

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2021年8月27日发布的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6月，50岁以上中老年人占全部网民的28%，同比增长5.2%，增速在各年龄段中最快。即时通讯软件仍是网民使用率最高的互联网应用，占网民的97.3%。

综合以上数据，微信和QQ月活跃度反转的原因是微信正在成为一个流行的即时通讯软件。由于微信的界面简洁易操作，没有QQ繁琐的界面和功能，所以更受中老年人的欢迎。随着微信移动支付功能的完善，迅速超越了QQ。

在网络社交和职场场合，人们往往只使用微信扫码、添加好友和建立工作群。相比QQ群，微信群有一些弱点，比如不能在群内上传保存大文件，但这些缺点可以通过钉钉、飞书等办公专用app轻松弥补。所以很多年轻人也逐渐抛弃了QQ，开始更多的使用微信。

即便如此，仍有不少年轻人“留守”QQ。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QQ不仅是他们青春的回忆，还能满足他们特殊的社交需求。

第一代QQ用户主要是80后。随着时间的推移，90后、00后也逐渐开始使用QQ。对于这些从青少年时期就开始接触网络的相对年轻的“网络原住民”来说，结交有共同兴趣和话题的朋友是网络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这方面，QQ比微信更符合他们的需求。

90、00后通常从学生时代就开始使用QQ。无论是高中开始上网，还是大学有了第一部定位器，年轻人与同学、网友的社交总是从QQ开始的。对于学生来说，QQ群的相册、大文件存储等功能远远优于微信群。无论是保存同学合影等社交资料，还是PPT等学习资料，QQ群都更有优势。在与网友社交方面，QQ也更有利于交际圈狭窄的同学与网友交朋友，弥补日常社交兴趣的不足。

大学毕业，开始读研或者进入职场后，年轻人开始学会迎合只会用微信的教授和领导。有些人逐渐放弃QQ，只使用微信与生活中认识的人交流。但对于很多人来说，QQ仍然是不可或缺的，是一个重要的社交软件。

南京的一位大学生网友苏琴至今仍保持着使用QQ的习惯。她故意把微信和QQ分开。微信只加她生活中认识的朋友，老师，同学，QQ加游戏好友，代练，早年在论坛，贴吧读书会认识的朋友。对她来说，虽然在学校实验室的生活很忙很充实，但QQ对她来说还是有着特殊的意义。

与微信的“面对面建群”和拉人进群不同，QQ群可以直接通过关键词搜索，更加方便准确的找到想要添加的群。

在大学里，苏秦开始玩古老的终极游戏“王剑3”。在王剑3的圈子里，找替身练习，交易金币和外貌，交流游戏技巧，非常依赖QQ群。只要在“关键词搜索”中输入自己的服务器和门派名称，就可以立即加入组织。QQ的保存文件功能也让大家可以上传各种游戏攻略到群里，新的群成员可以随时查阅。

在QQ群里，苏秦认识了许多和她在历史、文化和古代游戏方面有共同兴趣的网友。偶尔她会和关系不错的朋友交换微信，但他们主要的社交场合还是QQ群和空。很多网友都是她这个年纪的90后、90后。他们从学生时代就认识了四五年。

为了保持用户粘性，QQ在聊天界面中引入了装饰物“火花”。只要私聊七天给对方发消息，就可以点燃对方昵称旁边的火花，记录两人连续聊天的时间。苏秦有四五个朋友，每天把火点着。为了让火下去，大家总会互相分享生活中的趣事和新收集的表情包。渐渐地，在QQ上互相陪伴成了一种习惯。

在这个网友圈子里，偶尔会有人选择“即时填充”，在现实生活中忙于学业和工作，头像很久就会变成灰色。他们只是偶尔在微信上和几个亲密的朋友联系，但是只要他们一重新开始玩游戏，就会立刻回到QQ群和你交流游戏经验。

对于一些年轻人来说，朋友圈和QQ空是展示自己日常生活和感受的平台，但苏秦始终坚持明确区分:她从不刷朋友圈，也不发布朋友圈，微信只是作为日常联系工具。对于在实验室一起工作的老师和同学，她希望保持一种边界感，隐藏自己的业余时间。她在餐厅购物打卡的照片，她最近看的游戏和书的截图，只会显示在QQ空里。

QQ空是2005年开发的。在博客盛行的PC端互联网时代，QQ空可以写日志，上传图片，发小故事。现在，苏秦和她的朋友们已经不再写日志了。对于他们来说，QQ空更像是功能更全的私人版微博。

苏秦和许多朋友仍然开着黄钻贵族。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逐渐觉得10块钱的月租费没有以前那么贵了，而且它提供的个性化装扮很漂亮，能让用户觉得物有所值。

QQ空因为及时完成了从PC到***的创新，至今没有被淘汰。从2013年开始，QQ空推出了很多基于***的外观，比如头像换装、封面、主题背景等。有古风、动漫、手绘卡通插画等各种风格。

一开始，QQ空和QQ是两个独立的app。后来腾讯不断优化，允许用户在QQ***客户端修改自己的空设置，更加方便快捷。

所以QQ虽然在用户数量上不如微信，但还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相比微信，QQ更适合基于兴趣爱好的在线社交，相比微博，QQ群和空更私密，其讨论比豆瓣更即时。这些其他社交平台不可替代的优势是QQ至今仍拥有近6亿用户的原因。

QQ上消失的应用程序

虽然QQ客户端、空房间和“黄钻贵族”到2020年仍有5.95亿的月活量，在QQ的各项业务中仍属优秀，但QQ最好的两个业务QQ秀和QQ企鹅，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降温”，其中一个折在了橱窗里，另一个早在2018年就已经停止运营。

q秀是腾讯打造的第一个爆款产品。它曾经在危机时刻拯救了腾讯，并在随后的几年里为腾讯带来了大量的现金流。但在移动终端时代，逐渐被淘汰，无法再为腾讯创收。

2001年6月，QQ的注册用户已经达到5000万，但很快，美国互联网泡沫破裂的影响传导到中国市场，上市公司股价暴跌，尚未上市的腾讯也面临融资困难。面对庞大的用户数量带来的服务器资源成本，腾讯迫切需要开发付费项目。

腾讯一度尝试付费注册，但难以应对其他竞争对手免费注册社交软件的冲击。就在这时，腾讯整合市场部产品经理徐亮抓住了机会，开发了新的付费服务QQ秀，并于2003年1月24日上线。

QShow以韩国社区网站“Avatar”为模板，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设定虚拟造型，改变自己的发型、服装、背景、饰品等。，并将更好的形象投射到虚拟社交世界中。每件衣服或饰品的均价在0.5-1元，只需5元左右就可以在聊天界面中设置自己的虚拟形象。

这种随意装扮自己的虚拟形象，培养了用户的归属感，也让用户和腾讯产生了情感上的联系。数据显示，QQ秀上线仅半年，就有500万人使用这项服务。随后，腾讯推出QQ秀“红钻贵族”，采用10元包月的收费模式，向红钻贵族用户提供大量QQ秀特权，进一步增加用户忠诚度，月收入迅速突破千万。

q秀不仅为腾讯带来了巨额利润，也为腾讯提供了一种新的商业模式，即先以免费的通信服务获取用户，再推出增值服务创造收入。

2005年，腾讯推出QQ宠物，这是一款培育游戏。领养一只QQ企鹅，放在桌子上，就可以喂它吃饭洗澡，送它上学上班，安排它和朋友的宠物结婚，参加QQ宠物社区的各种小游戏。这款虚拟宠物推出仅一年，同时在线人数已经突破百万。

财经作家吴***在《腾讯传》中对QQ宠物的评价是:“产品理念没有什么让人惊讶的地方，但是在链接立意和运营思路上有很多独特的地方。”QQ宠物系统把当时流行的网游搬到了宠物社区。同时，玩家可以通过QQ宠物社区与好友进行社交，增强了用户的粘性。

在PC端互联网时代，QQ秀、QQ宠物等虚拟造型、虚拟宠物满足了用户的需求。QQ秀在线给用户展示自己的空，QQ宠物满足用户的柔情。他们的包月服务“红钻贵族”和“粉钻贵族”也为腾讯带来高额收入。

但进入移动终端时代后，在远小于电脑屏幕的智能定位器屏幕上，已经没有了QQ秀和QQ宠物的位置。

QQ秀的业务以flash插件为主，但2021年，flash开始被电脑系统和浏览器淘汰。如果QQ秀不重建升级，只能逐渐衰落。

腾讯早就看到了QQ秀可能的衰落，试图让QQ秀业务在定位器上延续下去。因此，2017年，腾讯在定位器上推出了虚拟形象“厘米秀”，可以选择不同发型、脸型、佩戴方式的厘米秀人物，与好友互动。

可惜到现在，厘米秀还没有被大多数玩家接受，可能是因为它的设计不适合定位器QQ界面。厘米的小人放在聊天框上。在聊天框中输入单词和表情时，会不小心碰到厘米的小人，影响聊天。

所以，虽然厘米秀上线一周年就实现了上千万的日活，但最终并没有被用户持续使用。目前在***QQ的最新版本中，厘米秀已经隐藏在“设置”页面中，需要用户操作才能打开。

2014年，定位器QQ尝试推出开放主题社区“兴趣部落”，将有共同兴趣的QQ群关联起来，让线上社交走出相对私密封闭的QQ群，拓展社交边界。但随着短视频和手游的兴起，用户的时间越来越碎片化，基于兴趣的讨论社区难以为继。兴趣部落缺乏高质量的讨论，渐渐变成了星粉圈。

兴趣部落原来的目标百度贴吧已经没落了。目前主流兴趣平台小红书、哔哩哔哩都在苦苦探索商业化路径。在商业化方面，利益部落做的比他们少，几乎没有商业化的尝试。

2020年9月14日，国家网信办发布消息，点名兴趣部落等平台存在诱导未成年人帮助打榜、大量消费、***粉丝谩骂等不良行为，给予兴趣部落最后一击。最后，利益部落于2021年初停止运营。

曾经给了用户无数美好回忆的QQ产品纷纷成为“时代的眼泪”，新业务缺乏商业化的可能。目前QQ急需开发新的优质业务，抵御新兴社交软件、短视频、手游的冲击，避免用户继续外流。

发挥QQ的余热:留住00后

通过梳理不同QQ产品的经验，似乎腾讯在从PC到智能定位器的转型中，不断砍掉不能适应***、不能持续实现盈利的业务。但与微信相比，QQ的兴趣社交模式、年轻用户群体、网络虚拟形象的积累都是独一无二的。

用户在QQ上的社交需求仍然是微信无法填补的一块。对于腾讯来说，由于大部分玩家依赖QQ建立游戏群，很容易将王者荣耀的流量引入QQ，并保持一定的00后用户规模。但是面对QQ和微信月活用户的对比，让QQ再次增长似乎并不容易。

年轻人也面临着更多的社交App选择。现在QQ上的这些年轻人已经成长为“微信用户”，如何把他们留在QQ上，继续社交、玩游戏，也是一个新问题。

腾讯不想放弃QQ。2018年，腾讯成立内容与事业群(PCG)，主要产品为QQ和QQ空。2021年4月，腾讯进行人事调整，梅田工作室集团总裁姚晓光接手PCG业务。

在接手QQ之前，姚晓光一直在运营腾讯自研的游戏业务，并主导了《QQ飞车》、《王者荣耀》等热门爆款业务的开发。2015年10月，腾讯推出王者荣耀。2016年财报显示，王者荣耀注册用户2亿，年营收68亿，占当年手游总营收的17.7%。

让腾讯姚晓光接手QQ，说明对QQ的未来还是有期待的。最近，梅田工作室发布了“Z计划”项目并招募了它。消息人士称，这可能是第一个超宇宙游戏项目。所以推测QQ未来的方向之一也可能是超宇宙。

超宇宙第一家公司Roblox的CEO戴夫·巴斯祖基(Dave Baszucki)曾说，超宇宙有八个特征，即身份、朋友、沉浸、低延迟、多样化、任何地方、经济体系和文明。QQ虽然目前没有沉浸感，没有经济体系，没有文明，但是在社交软件方面，已经多次尝试给用户虚拟形象。除了QQ秀和厘米秀，QQ空还尝试推出了换装应用“空 Nest”，用户可以在空中搭建自己的虚拟家园。

把一个即时通讯软件变成一个超宇宙虚拟社区，听起来很难。目前QQ确实离元宇宙的“3D虚拟世界”还很远:实现了用户的个性化和交互，但没有做到实时化和场景化。但QQ在这方面优势明显:拥有庞大的年轻用户群体，以曾经创造过爆款游戏的天才姚晓光为首，并有腾讯的资金和技术资源支持。

腾讯高级管理顾问杨国安曾说:“QQ是流量引擎，QQ的生命力持久，所以PCG整体上还是有强大的流量基础的。”

这也意味着，对于腾讯来说，QQ仍然是其社交产品中的重要护城河。现在QQ虽然在没落，但相比新兴的社交软件，依然拥有巨大的流量。然而，如何让QQ在智能定位器时代乃至未来的元宇宙焕发出新的活力，是掌舵人姚晓光亟待解决的问题。

QQ是国内社交软件的起点，也是国内很多人网上社交的起点。无论腾讯还是QQ忠实用户，都希望它能发展出一条全新的道路，永远不要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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