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一种新的婚姻形式——双头婚在江浙一带悄然兴起。这种婚姻不属于男娶女，也不属于女招男收养。小两口结婚后，还是和原生家庭保持一定的“粘性”，一般都是分房居住。一般他们会生两个孩子，第一个随父姓，主要由男方抚养，第二个随母姓，主要由女方抚养。在两个结婚的家庭里，没有爷爷奶奶的概念。孩子们称他们的父母为祖父母。
中国妇女报、中国妇女网记者姚该改改
家住浙江杭州余杭区的小溪和她的丈夫郑潇是80后的独生子女。他们于2016年结婚。结婚前，双方家庭已约定，婚后小西仍可住在娘家或公婆家；同样，小***也是如此。此外，两个家庭同意这对年轻夫妇生两个孩子，按照出生顺序，一个随男方姓，另一个随女方姓。
这种婚姻是近几年在江浙一带悄然兴起的一种新形式——双头婚，当地人俗称“别来，别走，别进去，别嫁，别嫁”，“两家斗”，意思是“我家不娶女儿，你家不娶媳妇”。小两口结婚后，还是和原籍家庭保持一定的“粘性”。
为什么会出现两次婚姻？两头结婚有什么好处和坏处？婚姻的未来发展趋势是什么？带着这些问题，日前，中国妇女报·中国女性网记者采访了相关专家和律师。
独生子女家庭的选择
所谓双头婚，既不是男的娶女的，也不是女的招男的收养。男女都是两头结婚，夫妻两头走。两个已婚家庭一般有两个孩子，第一个随父姓，主要由男方抚养，第二个随母姓，主要由女方抚养。在两个结婚的家庭里，没有爷爷奶奶的概念。孩子们称他们的父母为祖父母。
像小西夫妇，大多是江浙农村的独生子女。“这种情况主要发生在杭嘉湖地区。我接触的案例集中在杭州周边的九堡、临平、余杭，多为村转社区，以及湖州地区。二婚现象很普遍。”浙江顺博律师事务所律师杜鹏说，“可以说，二婚是独生子女家庭的正常需求。”
在杜鹏看来，两头结婚是“招女婿”的较好解决方案。“我们这里有句话叫‘招一个女婿，招一个懒女婿’。”杜鹏解释说，以前，打电话上门的女婿都会有这样的心态——“反正孩子没有我的姓，这个家也没有我的份。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繁衍后代的任务。”在这种心态下，久而久之，女婿对家庭的责任感越来越弱。而且一般情况下，一般是女方经济条件比男方好或者女方家庭参与***。招女婿的家庭中很多家庭对被招的男方有一定的防范和歧视。所以无论从以上哪一点来说，都会造成女婿家庭后期的不稳定。
两次婚姻可以有效避免这种情况。因为在两次婚姻中，男方不需要支付彩礼，女方也不需要陪嫁。双方都没有结婚的打算，都有了自己姓氏的孩子。这种形式比单纯招女婿对男方的心理压力影响小，更能让男方产生家庭认同感和责任感。“我个人认为，两次婚姻更好地解决了男女双方的实际需求和心理需求。”杜鹏说。
此外，两个已婚家庭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不是完全独立于各自的原生家庭，即长期与父母一方共同生活或轮流与父母双方生活。
“‘两家之争’的主要原因是现代工作生活节奏太快。很多年轻夫妇自己照顾自己，没有时间照顾孩子。再加上现在保姆行业的不成熟，他们只能依靠父母。”浙江诺利亚律师事务所副主任、省律协婚姻家庭专业委员会副主任杨惠莉说。她从事家族研究已经14年了。几年前，她开始关注两段婚姻。
“还有一部分年轻夫妇，因为从小就是原籍家庭庞大的独生子女，原籍家庭条件相对较好，独立生活能力较差，所以对原籍家庭的依赖性很大。”杨惠莉补充道。
是好是坏？
“我觉得这种‘来不得’的双头婚应该是新形势下的一种探索。这种探索挺好的，有利于家庭的稳定和谐。”浙江四维律师事务所律师、杭城妇女***法律援助志愿者团志愿者杨红说。她从事“家务”多年。刚接触两次婚姻时，她是认同这一点的。
在研究了二婚的内涵和表现形式后，杨红总结了它的优点。“首先，两个已婚家庭同意生育两个孩子，是对国家生育政策的积极响应，有利于缓解社会老龄化。比如没有彩礼和嫁妆门槛，男女双方的经济压力都会减轻。相对来说，可以提高年轻人的结婚意愿。而且两个孩子出生都随父姓，随母姓，这样就避免了姓氏和教养的***。”
杨红同意的一个原因与他自己有关。“独生子女成家后与出身家庭有一定的‘粘性’，大多数独生子女父母乐于接受。”杨红只有一个女儿，目前正在读大学。从她个人感受来说，女儿出去上大学，逢年过节回家，让她很开心。“如果我女儿将来选择两头结婚，不跟我们彻底分开，我非常独立。”
但是，两头结婚也不是有利无弊的。现实生活中，两段婚姻都有一定的“后遗症”。对于这一点，三位律师不约而同。
“和出身家庭保持一定的‘粘性’是好的，但是两个已婚家庭的独立性会比较弱，小家庭的完整性肯定会受到影响，年轻夫妻的亲密度也会受到影响。”杨惠莉说。“而现实中，在我们接触到的案例中，两个已婚家庭会因为谁也不能输或输而发生争执。比如有的男的不愿意多住女方家，怕住久了有结过婚的嫌疑。”
就拿小溪夫妻来说吧，两家人因为清明节男方要跟着女方去扫墓发生了争吵。郑潇认为，去女方家扫墓是女婿的行为，她坚决不去。但是小西觉得，既然大家都已经说好两头结婚了，为什么不去女方那里扫墓呢？
“有些可以调和，但有些矛盾很难调和，甚至可能导致离婚。”杜鹏说。事实上，有一个“**”的元素在孩子的姓氏。如果生的两个孩子是同性的，大家都会很高兴，但是当生的两个孩子中有一个是女孩，男方姓女孩的时候，就可能造成男方的心态失衡。
同时，实践表明，两个婚姻家庭中的子女被称为祖父母，取消祖父母的称谓会使子女无法区分亲属关系。另外，家庭中出现不同姓氏的兄弟姐妹，也会降低孩子对兄弟姐妹的认同感。更有甚者，“爷爷奶奶”在抚养过程中，会有意无意地偏爱跟自己姓的孩子。
“偏心会影响孩子之间的感情，让孩子很难融入自己的家庭。这就需要更多的年轻夫妇来引导，尽量让出身家庭的父母不偏心。”杨惠莉说，“尤其是两个孩子长期不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至少要保证小家庭成员周末聚一聚，培养感情。父母也要教育孩子多为兄弟姐妹着想，照顾彼此的感受，比如逢年过节互相送礼物。”
杜鹏和杨红认为两次婚姻总的来说利大于弊。但杨惠莉持相反观点。她认为，出身家庭的父母，两头在外，或多或少没有脱离中国传统的家庭模式，希望自己的姓氏能够延续下去。
消失还是普及？
两段婚姻的未来发展如何？杨惠莉、杜鹏和杨红给出了不同的预测。
“双头婚的社会现象是计划生育政策下独生子女家庭的产物。”杜鹏认为，这种形式将来还会存在，就像招女婿一样，但不会成为普遍现象。由于生育政策的调整，越来越多的二孩家庭出现后，很多家庭的需求会减少。需求下降，二婚现象自然会减少。“我个人认为，就目前而言，未来二三十年，大传统随父姓的格局不会改变。”
“我也认为双头婚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随着社会的发展必然会减少，甚至可能消失。一方面，二孩全面开放，一个家庭的孩子增多，不需要两个家庭一起打。另一方面，社会服务业的发展，尤其是家政行业的专业化和规范化，教育培训行业尤其是幼儿培训的完善和发展，以及各种未成年人保护政策的出台，都会***和鼓励年轻夫妇脱离出身家庭独立。”杨惠莉说。
杨红对此持积极乐观的态度。“我觉得这种形式未来可能会增多，我甚至希望它能成为一种主流形式。”在杨红看来，随着教育的普及和文明素养的提高，人们对婚姻姓氏的态度会越来越开明，会淡化人们在姓氏传承上的“执拗”。
记者注意到，“人们对婚姻姓氏的态度会越来越开明”，这是三位律师提到的共同点。婚姻的未来还需要时间来验证。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小溪和郑潇为化名。)
来源:中国妇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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