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出去吃饭他手里有优惠券去了服务员说今日不好用说还不如去吃牛排我说没事点些特价菜好了

问和男友出去吃饭他手里有优惠券去了服务员说今日不好用说还不如去吃牛排我说没事点些特价菜好了和男友出去吃饭他手里有优惠券去了服务员说今日不好用说还不如去吃牛排我说没事点些特价菜好了我请。我说难得吃吃又不是经常吃。他说他还要留点积蓄的什么意思答最佳答案老板放下...

和男友出去吃饭他手里有优惠券去了服务员说今日不好用说还不如去吃牛排我说没事点些特价菜好了

和男友出去吃饭他手里有优惠券去了服务员说今日不好用说还不如去吃牛排我说没事点些特价菜好了我请。我说难得吃吃又不是经常吃。他说他还要留点积蓄的什么意思

答最佳答案

老板放下刀叉,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对面,医生用拿手术刀的姿势拿着餐刀,利落地切着五分熟的牛排:“喂,你不会是不吃了吧?好浪费啊!”
“我吃不惯西餐,你应该带别人来到。”老板拿起红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医生把老板的牛排叉到自己盘里,抱怨道;“这西餐厅刚开业,朋友送的优惠券是必须两个人使用的,你以为我愿意拽你来啊!”
老板穿着那身黑色的中山装,深红色的龙盘踞在他左臂,龙头在后颈处趴着,完美的绣工和带有光泽的绸缎感,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更别提他们还是两个大男人来富有情调的西餐厅吃饭,本来就令人瞩目了。
医生开始有点后悔,他应该自己来吃就好了!
老板凤眼一眯,“你难道就没人陪吗?真可怜。”
“我那没日没夜的工作哪有时间交女朋友!随便请一个女人出来吃饭,又怕她会误会。女人啊,麻烦死了。”
老板挑了挑眉,并没有发表观点,只是轻轻摇晃了一下红酒杯。
医生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你不信?你看那左边那桌的那对男女,女的笑得一脸甜蜜,但男的却一脸烦躁,我看他们八成要分手。”
老板又无聊的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开始考虑是不是可以打道回府了。
医生还想说些什么,左边那桌突然响起一个响亮的耳光声,盖过了西餐厅内美妙的音乐,瞬间让所有人都齐齐扭头。
西装革履的男士被一巴掌打得脸偏到了一边,匆匆地扔下餐巾狼狈而逃,那位刚刚还笑得开怀的年轻女生,愣愣地站在那里,许久之后才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医生被自己的乌鸦嘴吓了一跳,老板扭头朝那位女生看过去,半响之后勾起了唇角,朝医生道:“喂,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什么?”医生不解。
“那位小姐看起来是没带钱包,同她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又走了,定是没有付账,否则她不会僵坐在这里这么久了。”
老板微笑着,有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貌似比喝到口中,他更喜欢看着这如血的液体在杯中流淌的样子。
医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那位穿着小礼服的年轻女生局促不安,拿着电话想打又很犹豫的样子。
“不过为什么非要我付账啊?我把这英雄救美的机会让给你吧!”
“呵呵,因为我也没带钱包啊!”
“……”
“现在怎么办?”医生扯了扯领带,看着仍在哭泣的女生一脸无奈。
他本以为做次好人就当日行一善好了,可是没想到这女生一直哭哭啼啼,大晚上的把她扔到大街上又怕出意外,只好和老板把她带回哑舍。
“等她冷静下来再说吧。”老板淡淡道。
“冷静?不就是失恋了嘛!怎么跟天塌下来一样?”医生最看不惯这种戏码了,声音一下子没控制说得大声了一些。
“呜……我……我会还你们钱的……”
穿着藕荷色小礼服的年轻女生抬起头来,睁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本来化的淡妆都已经糊掉,看起来非常地凄惨。
医生撇了撇嘴道:“你还在念书吧?我刚刚看到你钱包里的学生证了。算啦,就当我请你的。不过是失恋而已,下个男人会更好嘛!”
年轻女生拿着纸巾擦了擦眼泪,呜咽道:“不会有人比他更好了,我这辈子只要希。希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从四岁就认识了,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呢?”
听到这种唠叨,医生便没法再劝了,感情这种事,外人也无法插嘴。
出乎意料的是,老板居然开口了:“你想要他回心转意吗?”
年轻的女生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医生看着老板转到玉屏风后面找东西,寒了一下,知道老板又去拿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不一会儿,老板便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走出来,打开放在那名女生的面前。
女生一时忘记了哭泣,呆呆地看着锦盒里静静躺着的一个木偶。
那是一个只有手掌那么长的偶人,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材制成,但上面斑驳剥落的木漆看起来已经很有些年代了。
偶人全身都是木制,从那有棱有角的五官看来,是个男性人偶。梳着发髻垂于脑后,里面穿着厚衣,外面罩着宽袍大袖博衣裹带,双目微闭,面目清秀。即使是木刻而成,也能看得出细微之处。刀工古朴,比例匀称,虽简洁但不粗糙,显然是名家之作。
这个人偶就像沉睡的美男子,好像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一般,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
“这是陈阿娇的巫蛊偶。”老板的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刘彻在四岁的时候就向陈阿娇许下承诺: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金屋藏娇,并不是现在常用的那种意思,而是一个男子对自己青梅竹马的正妻许下的誓言。”
“可是,后来当上汉武帝的刘彻,却背叛了陈阿娇。”这段历史人人耳熟能详,女生像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伤感地说道。
“刘彻迷恋上了卫子夫,陈阿娇想用巫蛊之术换回刘彻的爱,却被贬长门宫,孤独而逝。”
老板言简意赅地说道,“陈阿娇所用的巫蛊,从不是想要害刘彻,而是祈求他有一天能回心转意。盒子里的这个人偶,就是陈阿娇陈皇后用过的桐木巫蛊偶。”
年轻的女生开口问道:“总共人偶……多少钱”
“你先拿去用,若不灵验的话,可以把它还回来。灵验的话,你就请我们去那家西餐厅吃顿饭好了。”
老板扬起笑,“这个巫蛊偶是中空的,只要你把他的头发从底部的小洞放进去,然后用朱砂封住,放在正北阴暗之处便可。”
年轻的女生捏着纸巾,咬紧下唇,半响之后拿起锦盒,站起来朝医生和老板点头致谢道:“今晚多谢了,欠两位的钱我下次到这里再还。”
看着年轻的女生推门而出,医生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喂,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吃西餐吗?”
老板点了点头,他确实不喜欢。
医生瞪着他,那还说灵验的话让那女生请他们去吃西餐?突然间他恍然大悟,惊道:“你是说,那个巫蛊偶根本不会灵验?”
老板倒了杯茶,捧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茶香,微微一笑道:“你看到陈阿娇挽回刘彻的心了吗?”
当然没有……
医生彻底无语.
他好像睡了太久了。
久到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真是太久了啊……
“女人,你想要什么愿望啊?”他舒展了一下在空中还没有成型的身体,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满脸惊讶的年轻女生。
“我……我想要他回到我身边。”年轻的女生从震惊中回过神,坚定的说道。
他愣了愣,好像在记忆的深处,也有一个女人这样对他说过。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何心情变得很差。“我的法力只对唤醒我的人有效,其他人无效。”
年轻的女生沉默了下去。
他用鼻子无声地冷哼了一下,愚蠢的女人,永远都只沉溺于爱情的假相。
他在空气中打着哈欠,半透明的状态看起来就似一团没有形体的迷雾。那个女生还没有回答,他很有耐心地等待着,随便感受了下自己的现在所处的世界。
原来……他这一睡,就睡了两千年啊……
他阴沉着脸,竟想不起来沉睡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那个年轻的女生忽然抬起头,清脆地说道:“我想过以前的生活,这个愿望可以实现吗?”
他拄着下巴,低头看着那个女生眼底期翼跳跃的光芒,忽然间觉得有趣。
也罢,他睡得太久了,也太无聊了,陪她玩玩也未尝不可。
他吹了一口气,笼罩在他身周的迷雾慢慢褪去,一个身长玉立的身影慢慢降落在地。
他优雅地单膝跪地,伸手掬起对方的裙角,轻轻放在唇间印下轻轻的一吻。然后抬头浅笑道:“我的主人,您的愿望,会由我实现。”
如他所预料一般,年轻的女生从慌乱到惊骇,精致的脸上爬满了不敢置信的震惊。
这个表情取悦了他,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肆意起来。
因为他现在变成的这副模样,应该和她的男朋友是一模一样的。
他陪着她在公园散步。
她穿着她最喜欢的一条嫩绿色的连衣裙,在秋日的阳光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希,你看,这朵花开得多漂亮啊!”
他和煦地笑着,适时点了点头。
是的,他现在的名字叫穆希,身份是裴颖的男朋友。裴颖就是他面前这个笑得很灿烂的女生,念大学二年级,因为家庭原因,独自住在校外。而他现在所充当的角色,就是她的男朋友。
她唤醒了他,愿望是拥有过去的生活,那么他就只好满足她。
他知道她为何对这段感情那么的执着,不单单是因为她和穆希两人从小青梅竹马。
在裴颖很小的时候,父母便已经离异,而各自又组建了家庭,拥有了其他孩子。所以她是多余的那一个,每个月所拥有的,不过是银行卡上多出来的抚养费。在这种情况下,青梅竹马的穆希存在,便尤为珍贵。
自从两人在高中时确定恋爱关系之后,裴颖的全部心思便放在了穆希身上,但全心全意的爱情,在太过于纯粹之后,变成了巨大的压力。
穆希也有自己的生活,裴颖就像是一枝藤蔓一样,细细密密地缠住了他,夺取了他的养分与空气,让他无力呼吸。
时间就是把杀猪刀。
再深的感情,也会在磕磕碰碰的小事间慢慢被磨没。
所以最终穆希忍无可忍地提出了分手。
再然后,他就被她唤醒了。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关于这些记忆,他都是通过放在他体内的那根头发所读取出来的。身为一个巫蛊灵,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完成主人的愿望,是他的职责。
“希,你还记得吗?你就是在这里替我庆祝十八岁的生日”
她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回头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他恍恍惚惚地想起了谁,那个人,也有这样寂寞又温柔的笑容。
同样的,不是给他的笑容。
“当然还记得,我当时还送了你一条项链,颖颖你有没有好好带着啊?”他浅浅笑道。
既然读取了穆希的记忆,那么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自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想要的,是和穆希幸福地生活下去。他自然要完美地扮演着那个穆希。
那个深爱着裴颖的穆希。
“你看。”她从衣服口袋里拽住一条项链,项坠是一个甜美可爱的银制天使,在阳光下闪着夺人的亮光。
“很好看,和你很像。”他笑着说出当年穆希说过的话,自然而又深情。
她满足地笑了,伸手揽住他的臂膀,不顾旁人惊悚的目光,甜蜜地靠在他的肩上朝前走去。
在秋日灿烂的阳光下,她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后,其实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是的,在这个世上,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他。
不,似乎……还有另一个女子。
他猛然想起来了。
二千年前,那遥远的大汉皇朝,还有那座命名“椒房”的宫殿,以辣椒泥涂墙,辣椒辛味,能使房间温暖,气味芬芳。
那是汉朝皇后居住的地方,代表的后宫里最高的地位,然而当他在这个椒房宫醒来时,这里也之徒剩下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和那个失了宠的女子。
那时候,大家都叫她——陈皇后。
“阿彻,你看这件衣服好不好看?”绝美的女子穿着繁复的裙裾,在他的面前转着圈,晶莹似雪的肌肤上挂着动人心弦的笑容。
阿彻?她是在叫谁?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他身处一个空旷的宫殿之中,身旁的檀香在青铜降龙博山炉中丝丝渺渺地轻吐而出。玉雕的门户,到处都是黄金装饰的宫殿,木兰木雕刻的掾,文杏木装潢的梁,宫殿宽广得说话仿佛都会有回声。
可虽然视线所及的摆设装饰都精雕细琢,但赤色和黑色的幔帐却衬着这里阴森恐怖,只有几盏宫灯在幽幽地闪着昏暗的光芒。
这是哪里?明明是没有见过的地方,为何从心底里涌上来是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很好看,阿娇,在海棠色的裙子应该配那支凤头盘枝玉簪。”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被称为阿娇的女子嫣然一笑,牵着他的手在一面铜镜前坐下,拉开抽屉拿起玉簪递给他,“阿彻,你来帮我插上去。”
他愣愣地看着铜镜里那张巧笑言兮的俏脸,无法拒绝地接过那支玉簪。低头的那一刻,他发现地上有一道被宫灯拉得长长的影子。
那是她的影子,而他脚下,却什么都没有。
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玉簪,冰凉彻骨的感觉从掌心迅速席卷全身,让他不由得一个激灵地清醒过来。
“……希,希?”一个声音又远又进地传来,他微微摇了摇头,沸腾的人声如潮水般涌来,把那冷清宫殿里的寂寞和萧索冲刷得一干二净。
“……希,希?你在听吗?我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嘛!”那个声音又在问。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裴颖。周围吵嚷的声音让他有些无措。
他们现在正在一个大商场的专卖店里,空调开得刺骨的寒,没有那古朴华丽的宫殿,没有那古装的女子,只有嘈杂的人声和四周奇怪的视线。喧闹的商城,更加让他怀念起那空旷安静的宫殿。
一瞬间,他几乎还嗅得到鼻尖残留的檀香味。可转眼间,就被她身上的兰蔻香水味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按下心中的失落,笑了笑道:“很好看,就买这件吧。”
她开心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了换衣间。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他很完美地在扮演着穆希的角色,一言一行都按照他和裴颖的相处的模式,没有丝毫的破绽。也许就算真正的穆希站在她面前,估计她也分辨不出哪个才是幻影。
深爱裴颖的穆希,自然会不厌其烦地陪着她在商场里买衣服,只是在感情磨得日渐稀薄之后,穆希便再也不曾陪她踏足此地。
所以,这理应是一个很简单的愿望,他只要扮演好这个深情的穆希,营造出她所需要的幻想就可以。
可是为什么他会迷失在另一个场景里,而从胸中不断涌动而出的那股悲伤到底是从何而来?
“希,我们走吧,今晚在我那里吃饭吧,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咖喱牛肉。”
她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刷卡付了账,笑着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
他定了定神,回了她一个笑容,“嗯,走吧。”
他们并肩走过商城的试衣镜,镜子无情却诚实地照出裴颖独自一人陶醉的笑容。
她动作自然地挽住空气,以怪异的姿势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走过。
她却浑然不觉
“阿彻,这个时间,你该去宣室殿议政了”她端坐在凉亭中,虽然嘴上说着他要走,可是那眼瞳中却清清楚楚地写着不舍。
他微微一笑道:“怎么?不是让我陪你赏花吗?你看这片芍药开得多灿烂。”
她嘟起嘴,懊恼地叹气道:“已经占了你这么长时间了,到时候我又会被御史弹劾,说皇后娇纵了。”
他看得好笑,不由得说出了记忆中那个人曾经说过的话:“皇帝过分宠爱某个妃子才是失德,但我宠爱我的皇后,那岂不是琴瑟和谐,国之所愿?”
她的脸色变了变,笑容僵在唇边。
他也不由得懊恼,因为他知道,当年说出这话的人,此时正在这座庞大宫殿的另一侧,过分宠爱着某个妃子。
她低垂着眼帘,淡淡道:“你先走吧,我要一个人静静。”
他忽然觉得百无聊赖,不想再去伪装另一个人,拂袖而起,朝亭外走去,
他也只不过是她唤醒的一个人偶,偶人是为了演戏而存在。演戏和看戏的人都知道,就算再美好的故事又怎么样?那只不过是一出戏。
走下凉亭,路过亭外回廊内伺候的两个宫女身边时,他无意听到她们在闲聊。
“你看,皇后居然让我们摆了两杯茶,她又在等皇上来了。”
哼,笑话,那杯茶是给他的,只是其他人都看不到他而已。
“唉,皇上怎么可能来呢?听说卫夫人已经有孕了。”
他一震,禁不住回过头。
凉亭中那个孤单的身影,正抬手把她对面那个茶杯拿起,倒掉里面凉透的冷茶,然后执起了茶壶,重新注满了清香的热茶。
他愣愣地看着那飘渺的热气消散,暗自握紧了双拳。
原来,她真的是在等那个他……
她是分得清的。
哪个是她的幻镜,哪个是她所爱的刘彻。
他忍不住轻轻叹息,眼前一切,如浓烟渐散……
“希,希?你怎么又发呆了?”
他回过神,看看手中的杂志,居然拿倒了。
他淡定地把杂志合拢,抬头看了眼正在厨房忙活的她,长身而起道:“不用忙了,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了。”
他的任务是扮演好穆希,这样做也符合穆希的个性,其实对于穆希来说,裴颖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但这部分所占的比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很小很小。
最后,甚至变得可有可无。
她急忙从厨房冲出来,匆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拽住他的手臂哀求道:“你不是最爱吃咖喱牛肉了吗?你好久没在我这里吃饭了,要是着急的话,我做好了给你带走行不?”
他低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瞳中倒影着的,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她不是陈阿娇,她分不清的。
哪个是她的幻境,哪个是她所爱的穆希。
他一呆,本来应该拒绝的话,在唇间打了个转,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她的笑颜,一瞬间如记忆里那阳光下的芍药般明媚。
而这一点笑容,他从未在那个女人脸上看到过……
“皇上……”
他惊讶地一转身,看着匍匐在地的古装女子,赶忙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你叫我什么?”
他眼神一闪,苦涩地笑道:“是你说的,不许我再叫你阿彻,要唤你皇上……”
他一愣,知道她说的是真正的刘彻。
心中痛得就像是有蚁虫在啃咬,他清晰地认识到,他不过只是个替代品。
也罢,戏子的任务,就是演好观众想要看的戏。
他的观众,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不用唤我皇上,你知道的,这世上,也就只有你可以唤我阿彻了。”
他把她环在怀里,低低地在她耳边呢喃道,一如十年前他登基的那一晚,说出来的话一样。
她柔顺地倚在他的身上,发香宜人。
“阿彻,你为什么不爱我了?为什么要爱其他人?”你不是说过,要造一间金屋给我吗?”她喃喃低语地问着。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质问。
因为她问的人,不是他。
他只能扮演她深爱的那个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却永远也演不来那个人的心。
他这么用心地扮演她希望的那个人,结果却还是不行吗?他不想这样,起码……这一次,他不想再输了!
他暗暗咬牙,没发觉他面前的裴颖放下手中的碗筷,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希,你最近好像不一样了?”他变化自如,勾起唇角,连笑容都完美地无可挑剔。
她低着头,把玩着桌布,有些怯懦地嘟囔道:“你最近……对我有点太好了……”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他知道她的意思,按照穆希的个性,每周来见她两次就很不错了,而他现在几乎天天来。
穆希以前不愿意陪她逛街,他现在愿意陪她走到她脚疼。
穆希以前不愿意留下来陪她吃饭,他现在愿意吃完饭还替她刷碗。
穆希以前不愿意听她发牢骚,他现在愿意听她一直说下去……
他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了,她需要的,是以前幸福的生活,是一个和以前穆希完全一样的人。
但他做的有些过了。
“怎么?对你好你还不满意了?”他说得有些委屈,但心底却掩不住地感到得意。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轻易放手,他不要做刘彻,更不要做穆希。
如果努力成为别人也得不到幸福的话,那就让他做回自己,从这些被他扮演的人身上抢来属于他的幸福!
“不是,只是太幸福了……有点不知所措……”她的眼神中透着迷茫和不安,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不想想起什么。
他站起身,把她纠结在一起的手指一点点地分开。
“不要不知所措,以后,全部都要想着我,好不好?别再和别人说话,我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开始好奇,越伴着她,就越好奇阿彻为何可以把她丢在空旷的宫室内不闻不问。
他一连好几个晚上,都在她入睡以后,悄然来到宣室殿,站在那里,遥看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明明和他相貌一摸一样,但看着他每天批阅竹简光是搬运就是要累坏好几个内侍,一连几天彻夜不眠地大礼政事,他迷茫了。
看着他指点江山派兵讨伐匈奴,看他召见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亲自策问,看他外施仁义实行德治,同时又用严刑峻法治理国家……
未央宫中的那个人,已经不是那个在下朝后会摔桌子摔椅子,痛斥某个臣子给他穿小鞋的少年,现在的他,只稍冷冷的看过去一眼,所有人噤若寒蝉。
也已经不是那个会赖在她怀中非要亲手给她画眉的男子,现在的他,只需勾勾手指,便会有好几个宫女上前服侍。
现在的这个他,是个真正合格的皇帝。
高高在上,孤家寡人。
夜如何其?夜未央。
未央宫中,总会有长期不灭的灯火辉煌。
说下“金屋藏娇”誓言的那个人,已经长大。他的世界里变得更加广阔,而她却只能停留在当年的种种美好中不能自拔。
呵,多傻的女人……明明知道真正的他永远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却还是把他唤醒,换一个美好却虚幻的梦。
可是,这样也不错,既然那个刘彻选择了更宏大的目标,那就由他来守着她好了。
这么想着,他踏着轻快的步子从未央宫里回到椒房殿,迫不及待想回到她身边。
然而当他推开那扇气派的宫门,迎接他的,是一句冷冷的问话。
“你去哪里了?”她坐在椒房殿中,用那双细长的凤目淡淡地瞥向他。
这种眼神,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看向她的婢女、她的随从时,那种居高临下、傲视一切的眼神。
他接触到她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瞬间浑身冰冷。
她看着那个和刘彻一模一样的男子,眼里却清醒得叫他害怕。
原来一直沉浸在幻境中的,不是她,而是他。
“为什么你分得出来?”他苦涩的问道,他明明扮演得非常完美。他拥有和他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身型,一样的记忆。除了没有影子,除了别人看不见,但在她的眼睛里,应该和那个刘彻一模一样。
她缓缓地走近,在离他只有寸许的地方停下,淡淡地说道:“他现在对我,会自称朕了,虽然他以前从来不这样。”
“那我也……不,那朕也……”
她抬起头,眸子里含着某种他看不懂也看不透的悲哀,她的眼神突然又变得柔和起来。
她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他唇上,颤声道:“别改,你别改称呼。我知道的……是他变了,可我不想你也跟着变,你只有一直是当初的那个他……就好了。”
他忽然沉默了下来,他知道了,他确实模仿的是他所爱的那个刘彻,但她却依然盼望着那个已经改变了的刘彻回心转意。
她幽幽的声音此时传来,“你和他很好分辨啊……他看向我的眼神里,从来没有你这样不加掩饰的炽热……”
他想伸出手去,把近在咫尺的她拥在怀里。
当他不能。
因为他知道,在她心里的,从来都不是他。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一次,他要裴颖心里的那个他,是完完整整,真真正正的他。
他听见裴颖的手机响起了,她接通了电话,似乎跟对方说着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手机,看着他欲言又止,她怯弱的神情从来不会出现在阿娇脸上。她一直是个高傲、清醒、冷酷的女子。
两千年前,他赢不到她的心。但裴颖,这个软弱无能的女生,他自觉胜券在握。
这些日子里,他更加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身边,故意占去了她所有的时间,不让她去上课,不然她和朋友逛街,出去也只能是和自己,怪不得她的那些朋友感到疑惑。
“她们……她们说,我可能是精神上有毛病,还劝我去看医生……”她局促不安。
“胡说,她们凭什么这么说你?”他皱眉。
“她们说,你是我幻想出来的。”她忐忑的看着他,不敢靠近。
那是因为你那些愚蠢的朋友都看不到我!他嗤之以鼻,伸手把她拽到自己身边,“幻想出来的?那你自己捏捏你的脸,看痛不痛?”
她还真在自己脸上狠狠捏了一把,然后痛得一皱脸,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乖,别瞎想了,你的那些朋友,是嫉妒你幸福。”他面不改色地说出谎言。
她既然分不清真实和幻境,那何必让她分清楚?
让她过得幸福,不就是他的任务吗?
“是吗?”她半信半疑,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开始奏起优美的乐曲。
他把手机拿起来,眼角瞟到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名字,居然是穆希。
看来关于她的流言,还是传到她耳中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是谁亲手推开她的?何必又来招惹她?
他很自然地按下拒绝键,拆掉电池。
乐曲戛然而止。
“别理她们了,你今天不是要给我做好吃的吗?”他笑眯眯地说道。
“呵呵,没错我这就给你做。”她跳起来,没有半分怀疑,系起围裙朝厨房走去。
他脸上扬起笑容,这时旁边的固定电话响了,他抬手,面不改色地拔掉电话线。
“是谁的电话啊?”她在厨房问。
“打错了。”他如此说道
“……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
宣旨之人的声音无情地回响在空旷的宫殿里,回声一波一波地扩去,更显冷清。
她跪在地上,依然仰着脸,保持着她身边为皇后最后的尊严。
多年的等待,却只换来这么一道旨意。
多年的情感,竟连最后一面都吝于给予。
为什么?
他看到她看向他 目光中这样问道。
他知道她问的其实不是他,而是透过他的面容,问那个并没有在场的皇帝。
他也有无数个理由可以回答她。
骄纵、无子、外戚……
可是那个皇帝,却用巫蛊这个理由来搪塞天下。
太可笑了,难道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所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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